四月税法作业_税法大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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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法解释之思考
2003年7月11日,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联合颁布了《关于规范个人投资者个人所得税征收管理的通知》。该《通知》规定,个人投资者以企业资金为本人、家庭成员及其相关人员支付与企业生产无关的消费性支出及购买汽车、住房等财产性支出,视为企业对个人投资者的利润分配,计征个人所得税。2008年6月10日,二机关依据《个人所得税法》和上述《通知》,在江苏省财政厅、地方税务局做出了《关于为个人购买房屋或者其他财产征收个人所得问题的批复》。该《批复》进一步明确,只要企业出资购买的财产或个人投资者向企业借款购买的财产的所有权登记为投资者个人或其他相关人员的,不论所有人是否将财产无偿或有偿交付企业使用,其实质均为企业对个人进行了实质性的分配,应依法计征个人所得税。
上述两个由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联合下发的文件,引发了笔者关于税法行政解释的几点思考。
一、实质课税原则之必要与限制 实质课税原则是指对于某种情况不能仅根据其外观和形式确定是否应予课税,而应根据实际情况,尤其应当注意根据其经济目的和经济生活的实质,判断是否符合课税要素,以求公平、合理和有效地进行课税。实质课税原则起源于一战后的德国,自此被各国广泛用以解决课税对象的归属问题、无效行为的课税问题、违法收益的课税问题和税收规避的否认问题。从《关于规范个人投资者个人所得税征收管理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可以看出,我国的行政机关对《个人所得税法》中“个人所得”的解释和认定,也采取了实质课税原则,目的正是在于防止税收规避问题。在现实生活中,企业的个人投资者常常利用自己对企业的控制力,使得企业以企业资本为自己及其相关人员购买的住房、汽车等财产。投资者通过这种方法,就可以使得其所受利益不具备通常法律所要求的课税要件,从而达到避税目的。《通知》的出台,就是为了遏制这种避税手段。根据“实质高于形式”的一般原理,《通知》将个人投资者借企业之名所受有的利益认定为“个人所得”。这种实质课税的税收适用和解释方法不但确保了个税的足额征收,更保证了“相同经济地位的人税收待遇相同,不同经济地位的人税收待遇不同”税收公平和税收正义。
在承认实质课税原则必要性的同时,我们也应对这种税收适用原则和解释方法保持高度的警惕。因为毫无节制、漫无边际的使用该原则必然会损害现代税收最最基本的原则——税收法定原则。为了避免税收法定主义的精神被侵蚀殆尽,实质课税原则必须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实质课税原则不能作为补充课税要素缺漏的方法;在运用该原则进行税法解释时,不应超过可能的文义,将是两条对实质课税原则的基本限制。反观《通知》,国税局和财政部将企业的个人投资者对企业的长期借款也解释为“个人所得”。笔者认为,即使实践中常见投资者利用企业借款避税的情况,也不应借实质课税原则将“借款”解释成“所得”。这种解释完全超过了税法原文可能的文义,其实质是将课税对象的范围进行了扩充。这种对实质课税原则的肆意只用突破了课税要素法定的底线,直接威胁了不容挑战的税收法定原则。因此笔者认为,《通知》中将“借款”视为“所得”的解释,是不当的。
二、税法行政解释的限制
目前我国的税法解释多为行政解释,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鲜而有之。基于税收活动专门性技术性的制约,税收执行机关大量发布税收行政解释确有其必要性。但我们也应看到将税法解释权大肆交给行政机关的风险之所在。
以本文开头所述的两个税法行政解释为例。在《通知》中,我们看到实质课税的精神贯穿始终。且《通知》中实质课税的“实质”只是“经济实质”,即利益在事实上由谁享有。但是在《关于为个人购买房屋或者其他财产征收个人所得问题的批复》(以下简称《批复》)中,我们看到了行政机关在解释上完全不同的态度。该《批复》明确指出,企业出资购买房屋及其他财产,将所有权登记为投资者个人、投资者家庭成员或企业其他人员的,不论所有权人是否将财产无偿或有偿交付企业使用,其实质均为企业对个人进行了实物性质的分配,应依法计征个人所得税。依照此规定,如果企业出钱购买的房屋将所有权登记在投资者个人名下,即使该房屋的控制权始终在企业手中、产权证上的挂名人没有因为该房屋受有任何利益,该法律形式上的“所有人”也要为该房屋缴纳个人所得税。,哪怕课税对象的经济利益为企业享有,只要产权凭证上写的个人投资者的名字,纳税义务就由个人投资者负担,这样的规定很难说是实质课税原则的体现,恰恰相反,我们可以说它是违背了实质课税原则的,是形式主义的体现。
同样是有财政部和国税总局联合颁布的税法解释性文件,《通知》和《批复》对于实质解释原则的态度却大相径庭。值得注意的是,《批复》还是依照《通知》做出的。为什么由同一部门做出、本该一脉相承的解释采取不同的解释方法?我们难为为行政机关找到一个合理的回答。由此可见,行政机关在解释税法时,解释方法的运用有着极大的任意性。
在我国目前的现实制度层面,税法行政解释的垄断地位以及法律对行政机关在税收上广泛的授权,使得行政机关既是税收的执行机关、又是准立法机关。利益的倾向性以及执行便宜的需要,使得行政机关作为解释者极可能作出有利于自己的解释,而忽视相对人的合法权益。这样一方面破坏了法治社会的公平、公正原则,另一方面很可能使解释带有片面性和随意性,不利于国家税收法制的统一。因此,笔者认为,行政机关的税法解释应受到应有的限制。
有学者认为重新定位税法的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是限制税法行政解释的绝好途径。但是笔者以为,考虑到中国目前的体制框架,以及现实可操作性(毕竟税收活动具有技术性、专业性),想要增强税法的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都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税法的行政解释依旧会在较长时间内在税法解释中占主要地位。因此,笔者赞同有学者提出的建立司法审查制度的建议。当然,这对于中国司法,亦是任重而道远。
参考资料:
1.张守文《税法原理》(第三版)
2.李丹梅 《税法解释问题研究——税法解释原则、方法与制度设计》 3.孙健波《税法解释研究:以利益平衡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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