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荒芜了多少个春夏秋冬_你与我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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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类别:锦年或爱殇投稿题目:我为你荒芜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笔名:暮夏真实姓名:程佩昀女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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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荒芜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1、大学开学的第一天,季修文发来短信:“我们分手。”程蒂朵看着手机表情僵硬。他是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没留一点余地。从来都是蒂朵发脾气闹别扭说分手,季修文何时这样狠心对她说话了!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她火都冒到嗓子眼了,也发了天短信过去:没我同意,你休想分手!
寝室里另外三个女生都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杏色连衣裙,瞪着大眼睛的小美女把放进柜子里的衣服又一件一件拿出来塞到行李箱中,而后拿着包包和箱子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她们只看到了蒂朵飘起的裙角和粉色的平跟凉鞋。
程蒂朵买了最快飞往南京的机票,如果你季修文只是担心成都到南京的东西距离,那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三个小时我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到了A大门口,程蒂朵看到的是和自己学校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个挂着接待牌的学长走过来:“同学,报名啊,哪个专业的?”女生啊到了一定的阶段就晓得利用自己的外貌和纯真博取种种信任,一如此时的程蒂朵。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跟哥哥走散了,他的行李还在这儿,你能带我去医学专业新生宿舍么?”这个世上就是有人受不了程蒂朵的可怜战术,那位学生会副会长愣是亲自把她送到了季修文的宿舍门口。路上碰到熟人打趣:“顾潇你把这么一纯情小美女拐到狼窟里了!”顾潇只是仓促地解释,都不敢看程蒂朵的表情,这个女生的眼神会让他有无力的感觉。
季修文打开门看到的便是额间冒着细汗的程蒂朵和气喘吁吁的学长。程蒂朵用手背抹了下汗水,凑到季修文面前,看着他从惊喜到诧异最后到冷漠的表情变化,心底足足地爽快:“哥,可算找到你了,说去买饮料,转个身就不见你了,还好有这位学长。”程蒂朵又眨着大眼睛对着顾潇甜甜地笑:“谢谢!”一个一米八出头的大男孩就这样红了脸,低着头跑了。
程蒂朵从季修文身侧钻过去,找了个凳子坐下:“你们学校可真大,左绕右绕才到这里,累死我了。你站门口干嘛,进来啊?”突然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生从厕所出来,程蒂朵略显惊异地叫道:“天哪,季修文终于找到比你瘦的了,那简直是皮包骨啊!”男生脸上乌云飘过重又退回厕所,大半天都没有出来。季修文拎着箱子拽着程蒂朵冲出宿舍。闷热的夏日,涌动的人群,程蒂朵的胸口很闷,就像空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可她撑住了身体的不适,只是满足地看着眼前季修文的背影。
季修文把她带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人很少。他们找了靠角落的地方坐下,点了两杯冰咖啡。“我以为那条短信已经说得很清楚,难道你看不懂?”季修文的声音很冷淡。程蒂朵握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有些许咖啡滴到腿上,凉凉的舒坦了她燥热的胸口。“我都千里迢迢找回来了,你就不要给我摆脸色了嘛!”依照往昔季修文对她的撒娇是没有抵抗力的,但这此她失算了。季修文脸色很沉郁:“我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你,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上心不在状态,却要别人按着你的想法走,在一起两年,你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我很累。刚刚你那样说一个大男生,他不是非洲难民不需要你恶意的悲天悯人!”程蒂朵握杯子的手越来越紧,指关节已经泛白,可她面上仍旧巧笑倩兮:“我是觉得刚刚有点尴尬,说出来打趣嘛。如果„„恩„„他误会了,我可以去道歉的!”
“我们真的不合适!”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店里人很少,所以听上去犹为刺耳,有一两个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真的撑不住了,程蒂朵的胸口像被石头压住一般,她猛喝一口
咖啡:“我觉得合适,我不会分的。”说完拎着包夺门而出,她呆不下去了,心好痛!
2、季修文把程蒂朵落下的大红色行李箱带回了寝室。那个被调侃的干瘦男问:“你女朋友很胆量啊,那样神奇的姑娘怎么就跟了你这个呆子?”季修文苦笑,是啊,当初她是怎么看上自己的?整天跟屁虫似的:“季修文,季修文„„”那年,她叫他“修”,他叫她“外星人”。因为她脑袋里总是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拉着他去天台唱歌;拖着他去爬墙,他还得做她的踏脚石;还有过马路她只要踩白的斑马线;不喜欢与黑色有关的任何东西;经常喜欢装心脏病吓她„„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大眼睛女孩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已经刻在他心上。
季修文最初认识她的时候,蒂朵就只有奶奶,也从未听她提及过自己的父母。季修文认为她很孤苦,所以在高二他毅然做了一个决定,保护她,做她的依靠!
季修文还记得当时程蒂朵愣在原地有一两分钟,才拉着他奔在经常逃课的那条路上,在围墙边喘着气停下,程蒂朵指着墙上的脚印:“你对它发誓,刚刚说的是真心话,会不离不弃,否则我让你身上也长一个它!”那个脚印是她爬墙时留下的,季修文哭笑不得,但还是郑重地发誓了。用食指刮程蒂朵的鼻子:“我的小外星人。”蒂朵笑得很灿烂,两颊漾起深深的酒窝。她说:“季修文你知道我等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才听到你这句话么?”只是一瞬间,她便捂着胸口哭了,季修文搂着她:“以后会有我陪你!”他们度过了如誓言般完美的两年,就在季修文要为了程蒂朵在志愿上,填写成都的大学时,他看见对面的院子停了一辆奔驰。程蒂朵和走下车的男女热烈地拥抱,她亲切地叫他们“爸,妈”。蒂朵拉着季修文介绍,在她面前季修文突然有种相形见绌的心酸。她的父母虽然虽然面带笑意地看向自己,可是眼神中的不屑与责备是那么刺辣。程蒂朵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可他的心已游离到心房之外。季修文强烈地认为自己与程蒂朵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父母对程蒂朵的宠溺程度已经到了,如果她要一座世贸大厦,他们也会倾尽家财满足她。原来她不是如他一般,是个困在小巷子里的穷小子,她是闪闪发光的大小姐!季修文是困在世俗网里的人,拉网的是父母。他的责任是挣钱养家,他有父母要赡养,他要让父母过上从未想到的好日子,那么他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像公主一样照顾他的小外星人。他还是有些微的大男子主义,程蒂朵的家世是刺穿他内心最软弱防线的利剑。这就是他后来对程蒂朵说的,所谓的不合适。季修文也会不舍,也会心疼,但他固执地认为时间是疗伤的神药,他会有忘记的一天!
3、程蒂朵没有离开南京,而是打车回到了奶奶那里。奶奶看着脸色苍白走路踉跄的孙女,苍老的眼角滑落冰凉的液体。拿出药看着她吃下,奶奶帮蒂朵理理耳鬓凌乱的丝发:“胸还闷吗?不是去成都了,怎么回来了?”蒂朵躺在奶奶怀里,那是她从小疗伤的港湾。奶奶身上有让人安定的魔力,那种历经世事沉浮后的积淀,是无以言喻的法术。知道蒂朵不愿意说话,奶奶也不追问,只是抚摸着她的脸。奶奶的手上有焚香味道,手掌有细微的茧,程蒂朵喜欢这种厚重质感的摩擦,就像平静的湖水荡开了层层涟漪。
程蒂朵窝在奶奶家三四天都没有出门,所以她错过了大学第一班会。辅导员高喊:“程蒂朵,程蒂朵在不在?”无人应答,只有同学们听到这个名字时轻微的笑闹;她也错过了查寝,楼管在她名字后打了个大大的叉叉。
奶奶不催她去上学,也不问她出了什么事,只是每天变着花样做她喜欢吃的菜。奶奶知道这个孙女高兴时会不停地说话,甚至有点聒噪;不高兴时可以几天几夜不说话,就像路边的野菊花,倔强地想要把世界踩在脚下。
可是已经五天了,奶娘不免有些担心:“朵朵,趁着自己年轻去追逐想要的吧,别等到了奶奶这个年纪,徒留悲伤!”
“奶奶,你说我消失了五天,季修文会着急么?”原来是为了那个小子啊,“傻孩子,你要去问他啊。”程蒂朵展开了五天来的第一次笑颜。
程蒂朵五天没有出现了。那天蒂朵跑出去时,季修文看见她捂着胸口,没来由地心里已经,怕她出事,可季修文终究没有追出去。这五天来他无数次地看过、摸过那个红色的行李箱,他的小外星人可真傻,密码竟然是三个0。打开一片凌乱,他可以想见程蒂朵装衣服时的匆忙和慌乱。
顾潇来找过季修文,旁敲侧击地询问程蒂朵的事情。季修文有点恼怒,于是告诉他程蒂朵是自己的前女友,说完又后悔应该说是女友。顾潇有点心疼,又有点欢喜,心疼因为怕她难受,欢喜因为她已经是“前女友”了。顾潇和干瘦男说了同样的话:“她是个神奇的女孩。”季修文听了不痛快,就像自己珍藏的宝贝被别人借来借去,他不喜欢那些男生倾心蒂朵,而顾潇是众多人中表露得最明显的一个。
下午季修文在宿舍门口看到了程蒂朵,她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连衣裙,一身清爽,对着他招手。干瘦男吹了个口哨,拉着季修文走过去:“你小子命真好。”季修文掩饰自己内心的欢喜,冷冷地说:“我上去拿你的箱子。”程蒂朵拉住欲转身的季修文:“我想你了,心跟我说想就去见他,所以我来了。”
他们站在那里,身侧是郁葱的梧桐,路过的人都向他们投来目光,一个是清俊冷漠的少年,一个是笑靥如花的少女。
季修文的防线就要被割破,可是身份的差距横亘于此,他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回学校吧。”转身上楼。
程蒂朵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只是不想和他分开,只是一心一意的喜欢他。为什么自己要爱得这么辛苦,爱得这么卑微?明明两人之间还有情意,偏偏要被逼着形同陌路。季修文不知道,自己得知他要留在南京时心脏痛了一晚上,吃药都已经没用了。
4、顾潇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走过去牵起程蒂朵的手,带她离开那棵梧桐树旁的伤心。季修文从楼道的窗户中看到这一幕,胸腔像被重重击了一拳,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碎了,铺满了一地的落寞。
顾潇带程蒂朵去了奶茶店,是的同样的奶茶店,不同的是面对面坐的人。
程蒂朵明亮的大眼睛里盈满泪花,顾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因为程蒂朵侧过头,自己用手背抹干了泪。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会每天去找他,直到他收回”分手”,你可以帮我么?”对着这个女生,顾潇无法说出“不”字。
此后每天,顾潇都动用学生会副会长的权利带着程蒂朵进出男生宿舍。但季修文像打了抗体般,对蒂朵不闻不问,六天了,程蒂朵每天穿不同颜色的衣服来找季修文,不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重又做回他的跟屁虫。顾潇看着这一切,还有一个叫曾佳向季修文表白的女生看着这一切。曾佳看得出来季修文虽然面上冷淡,但是步伐会比平时慢,程蒂朵的很轻松就能跟上。
有句话说:幸福的样子总是贱贱的。现在的程蒂朵是这样,顾潇亦是如此。可人的心是会累的,一味地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这让程蒂朵很是疲惫,骄傲如她,不能免俗。
第七天,程蒂朵穿着一件湖水绿的吊带裙,施了淡妆。站在季修文面前,干瘦男固执地认为那天的程蒂朵就像是刚刚出水的芙蓉,美艳不可方物。她仰起头给了季修文一个大大的笑容,轻轻说了一声:“再见。”而后那抹俏绿混迹在人群中。
季修文脸上的冷淡一点点破败,取而代之的是不舍、焦急,干瘦男推了一把:“还不去追!”他跑啊跑就是没有看到他的小外星人。前方一辆轿车疾驰而过,他倒地的那一刻眼神还在四处张望。
程蒂朵的父亲接到学校电话的那天,正好蒂朵的心脏复查结果出来了,看着医生下的通知书,程爸爸颤抖着声音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他的女儿,他当公主一样养着的宝贝,只剩下
半年的时间。她有胜过夜晚星辰星辰的明亮眼睛,她嘟起嘴撒娇的样子,让他想把整个世界都捧到女儿的手里。就因为遇到了那个小男生,她倔强的要搬去奶奶的小院子。她跟着那个小男生跑城东跑城西,会忘了吃药,会自己一个人捂着胸口偷偷地痛„„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小男生变成了女儿的全部,也许蒂朵的病情恶化有一半都归咎于他,不,不是也许,是肯定!
程爸爸看着坐在沙发上,挺着大肚子默默掉泪的妻子,心里腾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要让季修文离开女儿,他的女儿不能再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耗费时间。
5、程蒂朵接到顾潇的电话已经是车祸一个星期之后,她穿着人字拖就冲出去,也没有吃奶奶给她准备的药。顾潇在医院门口等蒂朵,带着她上楼。蒂朵站在病房门口,稍微顺了下气,理了理几天没洗的毛躁头发。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头上裹着纱布,脚上打着石膏的季修文。有人说女人的嫉妒是毫无理由的,一如此时的程蒂朵,她看到给季修文喂粥擦嘴的曾佳时,像头母狮子冲上去,扬手打翻了碗,指着曾佳吼道:“季修文你说我们不合适简直他妈的狗屁,这个女人才是原因,对不对?”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程蒂朵,她真的是在无理取闹,曾佳想开口解释,程蒂朵反手给了她一耳光,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季修文急得从床上跳起来,却最终摔在地上:“你这个疯子!”“对,我是疯了,才喜欢你,才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程蒂朵脱下鞋子,砸向季修文的胸口:“我说过,你背弃誓言的那天,我会在你身上留下这个脚印。说完赤脚离开病房。”顾潇追出去说:“这次你真的误会了。”程蒂朵点头:“这样也许他会更快地忘了我,呵,一个疯子!”顾潇愣在原地,他是真的从来没有看懂程蒂朵。
程蒂朵还想着一天前爸爸带她去医院,她听到了那段对话。她只剩下半年的生命,她怎么能让她的修罗王把感情浪费在自己这个活死人身上。季修文是对的,他们真的不合适。
程蒂朵跟奶奶说她不想死。她舍不得好多人,舍不得这个世界,这个有季修文的世界。奶奶擦干她滑落的眼泪:“我们家朵朵这么听话,老天是舍不得收回你的命。他们是少个花仙子,所以要朵朵去天堂做仙子呢!”蒂朵笑了:“奶奶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还拿这些神话唬我,你的朵朵是大姑娘了,有心上人了。”„„
她们祖孙俩抱着聊了一晚上,奶奶困得睡去了,程蒂朵抬头数奶奶脸上的皱纹。心想,还好不用让季修文看到满脸皱纹的自己,她在季修文心中永远是花样年华的记忆。
一个月后程妈妈诞下一名男婴,程家别墅举行了盛大的Party。顾潇跟着爸爸一起去了,在大堂里他一眼便看到了穿着桃红色小礼裙的程蒂朵,她身上有足以覆盖所有女宾的光芒。那是他才知道原来程蒂朵是爸爸世交的女儿。蒂朵也看到了顾潇,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瞬便被笑容覆盖。她热情冲顾潇挥手,一点也不像一个月前从医院出来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那个女生。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很短,我们愿意用它来想念一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它来忘记一个人,因为忘不掉。
程蒂朵带顾潇上了二楼的阳台,她脱掉高跟鞋对着夜空张开双臂,大口大口地呼吸。月光下的程蒂朵美得像个精灵,顾潇情不自禁地吻上去,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下流,他羞红了脸往后退。程蒂朵咯咯地笑:“还好我的初吻给了季修文,否则我一定会气得发疯。”顾潇真希望自己的耳朵能暂时失聪,这句话像十字架一样封死了他。他永远也代替不了季修文,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程蒂朵的季修文。
6、Party的第二天季修文出院。程蒂朵央求爸爸放她一天假,程爸爸沉着脸不答应,知道顾潇来了说会照顾好蒂朵,程爸爸才缓和脸色,勉强答应。
程蒂朵站在医院的大理石柱后面看着季修文被他父母搀出来,顾潇上去寒暄了几句。季修文瘦了很多,这次真是比非洲难民还难民了。他头发长过耳际了,以前那个清秀少年变得
很邋遢,可依旧还是程蒂朵喜欢的季修文。
季修文往身后看看,又在四周搜罗了一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没有出现,她既说誓言已破他又还在期盼什么?程蒂朵慢慢探出脑袋,季修文猛地一回头,眼神就这样交汇了,慌乱、惊喜、痛苦„„只有他们读得懂彼此。他们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季修文还是上了出租车,慢慢淡出程蒂朵的视线。
偌大的医院门前只剩她和顾潇,空气很充足,程蒂朵却觉得有很多无形的生物抢走了她的氧气,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偏偏让她感受到解脱。顾潇转身时便看到程蒂朵如散落的蒲公英般顺着石柱倒地不起。
顾潇抱起程蒂朵冲向急救室,如果死神硬要夺走蒂朵的命,那他愿意在剩下的几个月陪着她,不让她孤单。Party结束的晚上顾潇从爸爸那里得知程蒂朵先天性心脏功能受损,医生的最后通牒是半年。原来这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大眼睛女孩是那般脆弱。
缘分只是不经意间路过,我们要自己伸手抓住它。如果看见程蒂朵的那一眼,季修文脑中没有闪现程爸爸的话:“我不希望蒂朵把生命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你要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吧。”他就不会一头扎进计程车,义无反顾地像要上战场,那么陪着程蒂朵的就会是他季修文。
程蒂朵被父母强制关在了医院。每天和难闻的消毒水以及难缠的护士呆在一起。其实护士并不像对她凶。有谁愿意对残弱的花朵动手,呵护还来不及。只是程蒂朵太调皮,时刻都想逃出医院,也许她是被折断翅膀的小鸟,渴望笼子外的天空。
顾潇每天都会来看程蒂朵,凶护士看见帅哥就会变温柔,程蒂朵这样告诉他。顾潇只是淡淡的微笑,他在考虑要不要说季修文的现状,那个干净到让人嫉妒的男生,嗜酒逃课,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顾潇还在犹豫,曾佳却早已打来电话约程蒂朵见面。顾潇又做了她的挡箭牌。
市中心的茶餐厅里,曾佳看着眼前的程蒂朵,没有比季修文好多少,面色有点黄,锁骨异常突出,吊带裙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堵在喉咙口的话硬生生咽下去,程蒂朵扯了大大的笑容:“我先说吧。以前看过一本书,女二对女一说‘这个回廊我天天都要走,但是去的时候只要半个时辰,回来却要一个时辰,知道为什么吗?’女一摇头了,你知道吗?”曾佳亦摇头,她没看过这本书。“因为去的时候想尽快见到男一,回来的时候她要慢慢走,一步三回头,细细回味男一的气息。男一本对女二倾心,成亲当天他对女一说可以给她全世界就是给不了自己的爱,这是多么残忍却伟大的承诺,可是结果呢,男一倾尽权势和生命只为与女一厮守。”程蒂朵盯着曾佳,手不经意地捂上胸口:“我就是那个女二号,抱着季修文曾经的爱不停地追逐,却没有结果,也许你会是他将来的女主角。”曾佳欲开口,被走过来的顾潇挡住,他横抱起程蒂朵出了餐厅。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看得出来程蒂朵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但是曾佳自私地没有告诉季修文,那个女主角的位置太诱人。只是她不知道季修文对程蒂朵的爱是深入骨髓的。
回到医院程蒂朵不肯换病号服,穿着湖水绿的吊带裙躺在床上。这是他送给蒂朵的毕业礼物。季修文说看到裙子的第一眼就认定了那条裙子的主人必须是程蒂朵。蒂朵想到了第一次见季修文,他没穿衣服站在路边吆喝着卖水果,偏白的肌肤被晒得发红。眯眼看着她问:“卖水果吗?便宜又新鲜。”自此以后程蒂朵就再也没能忘记那年夏天卖水果的小男孩。不管季修文的打骂,她就粘着不走,陪他在太阳下曝晒。收摊后季修文会命令蒂朵上车数剩下的水果,不数好不准下车。等蒂朵数完,季修文也把车推到了院子门口。这个别扭的小男生,是不是那时就对自己上心了呢?还有季修文这个乖宝宝甘愿做她的垫脚石,陪她逃课,又在老师面前包揽全部责任;还有季修文替她赶作业,背着她踩白色斑马线,为她搓手取暖,还有„„他们的故事真是想也想不完呢,程蒂朵躺在床上傻笑。护士发现她停止心跳时,蒂朵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还有深深的酒窝。
6、季修文是在年后的高中聚会得知程蒂朵离开了,大家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他的脑袋乱成浆糊,疯子一样冲出饭店。找到顾潇,知道事情的始末。顾潇说,蒂朵要所有人隐瞒季修文,而且她的父母丧礼一切从简没有告诉任何人,至于那些同学从何听说,就无从得知了。
季修文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原来程爸爸所谓的不想女儿浪费生命是这个意思。他本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陪伴蒂朵,却犯贱地躲避没日没夜的思念。如果他不介意世俗的言论,他就不会伤她那么深,他就不会在蒂朵生命的最后时刻像懦夫一样逃的远远儿的。他多想告诉蒂朵,他的故事里,她是永远的女一号。如今他的外星人真的回了外星球!
季修文对着无波无澜的湖面说:蒂朵,你用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才等到我卑微的爱,那么我就要花一辈子的春夏秋冬来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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