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书评(新)_走向新建筑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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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茶馆》中看中国社会的改良问题
院系名称：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作者姓名：董芳学号：07304904 指导老师：宋俊华教授
摘要：老舍先生的《茶馆》以裕泰茶馆为背景，通过对茶馆在戊戌变法、军阀混战以及国民党统治时期的人事及其变迁的描写，折射了中国社会从戊戌变法到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社会的一些状况，尤其是中国在这一段时间内的改良和探索。
关键词：老舍茶馆改良中国社会
中国社会自晚清末期，就一直风雨飘摇，在内忧外患中苦苦挣扎，生活在那些时代的人也随着社会的变迁而苦苦支撑。其中有形形色色的人，每一种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和改变着，也有人试着改变现状，试着进行改良，但是中间总是有许多波折，所以每次改良都显得力不从心。至于那些改良的事儿究竟如何，我们可以从老舍先生的《茶馆》中看见一些影子。
一
一进门是柜台与炉灶-为省点事，我们的舞台上可以不要炉灶；后面有些锅勺的响声也就够了。屋子非常高大，摆着长桌与方桌，长凳与小凳，都是茶座儿。隔窗可见后院，高搭着凉棚，棚下也有茶座儿。屋里和凉棚下都有挂鸟笼的地方。各处都贴着“莫谈国事”的纸条。
这是戊戌变法时期的裕泰茶馆。在中国社会逐渐走向末路的时候，一批爱国的改良派人员在光绪皇帝的支持下进行了戊戌变法，但由于以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派的阻挠，戊戌变法仅仅持续了百日便夭折了。戊戌变法失败了，中国依旧维持着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各种各样的人们依然按着自己以前的方式生活，小小的茶馆反映着偌大的社会。①
王利发：唉，一边做一边学吧，指着这个吃饭嘛。谁叫我爸爸死的早，我不干不行啊！好在照顾主儿都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有不周到的地方，都肯包涵，闭闭眼就过去了。在街面上混饭吃，人缘儿顶要紧。我按着我父亲遗留下的老办法，多说好话，多请安，讨人人的喜欢，就不会出大岔子！您坐下，我给您沏碗小叶茶去！①
②② 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47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53
这一阶段的王利发是一个典型的顺民，他不管中国社会怎么样，他只希望自己有口饭吃，只希望不会露宿街头，他没有主见，更没有什么思想。无知导致愚昧，他从来不知道，社会不变革，它的生活不会过得舒心。他只懂得逢人就请安﹑说好话，不懂得维护自己的尊严，又或者为了生存他根本没办法维护自己的尊严。
这一阶段的王掌柜在继承父业的同时也继承了父亲委曲求全﹑四方逢迎的为人处事之道，他信奉着顺民哲学，并对茶馆，对生活存有侥幸的希望，认为“不会出大岔子”。同时也反映出当时国事已经衰败，“莫谈国事”是不能谈，不堪谈，更是不准谈。
常四爷：你问我呢？花钱喝茶，难道还教谁管着吗？要抖威风，跟洋人干去，洋人厉害！英法联军烧了圆明园，尊家吃着官饷，可没见您去冲锋打仗！④
常四爷是茶馆的常客，虽然自己本身也是旗人，可他看不惯眼下旗人的所作所为。他不喜欢洋人，也不推崇洋货，他不觉得大清国会维持下去，而且当时的政府也不值得拥护。常四爷性格直率，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认为大清国应该和洋人打，大清国的人不应该用洋货，他反对洋玩意儿，虽然略带一些盲目排外，但他的爱国精神却值得赞赏。不过，从另一方面看，他未免略显顽固守旧，盲目排外，不接受外来事物，虽知大清国要亡，却提不出什么拯救办法。③
秦仲义：把本钱笼在一块儿，开工厂！嗯，顶大顶大的工厂！那才救得了穷人，那才能抵制外货，那才能救国！（对王利发说而眼看着常四爷）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懂！⑤
这时的秦仲义有田、有地、有房产，他主张实业救国，他希望通过开工厂能够拯救一些穷人，能够挽救国家，和外国人抗争。这是当时许多人的想法，在那时虽然不知道指一条路有没有用、能不能走得通。但他已经比许多人要领先一些，他知道社会不能这样下去，社会需要改良。既然戊戌变法失败了，那就只能走另一条路试试。
除了王利发、常四爷、秦仲义外，茶馆中还有形形色色的人。二德子蛮横无理，庞太监狗仗人势、对民女强买强卖，吴祥子和宋恩子没事找事、假充正义，把常四爷捉去坐了一年牢„„这一个③
④ 张崇婉：《开口就响话到人间》，《百年老舍》，姚振生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3月版，页188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49
⑤ 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56
个人物反映出了戊戌变法失败后的社会，得宠的人恃宠而骄，失宠的人地位就一落千丈，改良派就东躲西藏，安民顺民们仍在社会底层挣扎。有人安于现状，有人主张实业救国，既然无法改良政治，又想走出另一条改良经济的路。
二
北京城内的大茶馆已先后相继关了门。“裕泰”是硕果仅存的一家了，可是为避免被淘汰，它已经变了样子与作风。现在，它的前部仍然卖茶，后部却改成了公寓。前部只卖茶和瓜子什么的；“烂肉面”等等已成为历史名词。厨房挪到后边去，专包公寓住客的伙食。茶座也大加改良：一律是小卓与藤椅，桌上铺着浅绿桌布。墙上的“醉八仙”大画，连财神龛，均已撤去，代以时装美人——外国香烟公司的广告画。“莫谈国事”的纸条可是保存了下来，而且字写的更大。王利发真像个“圣之时者也”，不但没使“裕泰”灭亡，而且使它有了新的发展。⑥
时间过去了十余年，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孙中山先生通过革命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民国，却被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果实，袁世凯死后，帝国主义乘虚而入，指使中国军阀进行割据，这时的中国时时发动内战，人们的生活更加困苦不堪。在这种情况下，旧的东西自然要灭亡，而王利发却懂得审时度势，将他的茶馆进行改良，以前的旧东西都已撤去，茶馆变得有新意，而且茶馆后方做了公寓。一方面这表现出王利发懂得进行变革，但另一方面，他只懂得变革表面上的东西，骨子里还是一个安民顺民，他始终没有胆量改变自己去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王利发，他生活在那个时代，出身已经决定了他的一生。除了开茶馆，他似乎也不会干其他什么，他确实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第二阶段（民初）王掌柜却说：“我要是会干别的，可还开茶馆，我是孙子！”现实逼得这位主张莫谈“国事”的人骂街了：“他妈的！打仗，打仗！今天打，明天打，老打，打他妈的什么呢？”这阶段的王掌柜对茶馆、对生活由原来的希望已变成了失望，战乱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民不聊生，使得王掌柜横了心，大有豁出去了的架势。⑦
常四爷：托福！从牢里出来，不久就赶上庚子年；扶清灭洋，我当了义和团，跟洋人干了⑥
⑦ 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61 张崇婉：《开口就响话到人间》，《百年老舍》，姚振生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3月版，页189
几仗！闹来闹去，大清国到底是亡了，该亡！我是旗人，可是我得说公道话！现在，每天起五更弄一挑子青菜，绕到十点来钟就卖光。凭力气挣饭吃，我的身上更有劲了！什么时候洋人敢再动兵，我姓常的还准备跟他们打打呢！我是旗人，旗人也是中国人哪！⑧
清王朝灭亡后，旗人的铁杆庄稼没有了，也没有饷银给他们发放。身为一个旗人，常四爷不但不抱怨，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旗人不应该有特权，旗人也应该自食其力，大清国完了，他的生活没有以前那么舒适，但他觉得大清国应该完。对于侵略中国的列强，他也是恨之入骨，随时准备要跟洋人打仗，想要把列强赶出中国。他的愿望是美好的，可他不知道，以当时的中国来讲，平息内乱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抵御外敌呢。中国虽然变了，但变得不彻底，所以又走上了另一条混乱的道路。
吴祥子：瞎混呗！有皇上的时候，我们给皇上效力，有袁大总统的时候，我们给袁大总统效力；现而今，宋恩子，该怎么说啦？
宋恩子：谁给饭吃，咱们给谁效力！⑨
在那个时代，有人安于现状，有人想改良却不知怎么做，也有人懵懂不知，更不乏浑水摸鱼、见风使舵者，吴祥子和宋恩子便是这样的典型。他们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能耐，可他们却可以活得很好，这正得益于他们这种墙头草的性格。他们可以根据时事随机应变，使自己一直处于得意的地位。正是由于有许多他们这样的人，改良便无法成功，正是由于有他们这样的人，袁世凯才可以窃取革命果实，军阀多了许多打手。在这样的社会，有许多这样的人，改良始终在中国行不通。清王朝虽然垮了，但军阀混战使中国陷入了另一场水深火热之中。
三
现在，裕泰茶馆的样子可不像前幕那么体面了。藤椅已不见，代以小凳与条凳。自房屋至家具都显着暗淡无光。假若有什么突出惹眼的东西，那就是“莫谈国事”的纸条更多，字也更⑧
⑨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70 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70
大了。在这些条子旁边还贴着“茶钱先付”的新纸条。⑩
时间到了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虽然说抗日战争胜利了，但是国民党特务和美国兵却在各地横行起来，尤其是在北京。社会在一点一点慢慢地向前走、在变化，军阀割据混战是结束了，但国民党的统治依旧没有让中国社会变得稳定、繁荣。
第三阶段，抗战胜利后，国事却更加每况愈下，并将王掌柜逼上了绝境，他终于发出了悲酸的质问：“我可没做过缺德的事，我得罪了谁？谁？皇上，娘娘那些狗男女都活得有滋有味的，单不许我吃窝窝头，谁出的主意？”他问天、问地、问社会，这是绝望的呼喊，血泪的控诉。
常四爷现在越过越窘迫，在当旗人那阵，整天提着鸟笼、吃着皇粮，惬意自在；后来参加义和团，跟洋人打过几仗，到了袁世凯逝世、军阀混战时，他只能以靠卖菜为生，但好歹能有口饭吃、能挣些钱；现在，到了国民党统治时期，他却只能沦落到卖花生，而且及一顿饱一顿。虽然他的爱国热情依然没减，但这个国家似乎什么也没给他，最后他只能心酸悲愤地喊出：“我爱咱们的国家呀，可是谁爱我呢？”透出他的凄凉悲怆，也表明他的无可奈何。
《茶馆》第一幕中提到的秦仲义秦二爷试图以开工厂来拯救民生、挽救国家，但他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却赔光了他的所有财产。1
1“我从二十岁起就主张实业救国。到而今„„抢去我的工厂，好，我的势力小，干不过他们！可倒好好的办哪！那可是富国裕民的事业呀！结果，拆了，机器都当碎铜烂铁卖了！全世界，全世界找得到这样的政府找不到？我问你！”这是对腐败透顶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诅咒和抗议，全世界既然找不到这样的政府，这样的政府当然应该被彻底埋葬，这一段台词树起了一个爱国的民族资本家的形象，并且起到了深化主题的作用。1
2王利发的茶馆虽然在不断改良，但始终逃脱不了被淘汰的命运，最终，王利发在对这个社会失望之极的凄凉中上吊自杀了。王掌柜的思想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反映了社会由动荡到战乱再到衰亡的过程。中国从清末到国民党统治时期一直动荡不安，老百姓生活困苦难当，水深火热，而这个⑩舒雨：《老舍代表作集（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12月版，页682
张崇婉：《开口就响话到人间》，《百年老舍》，姚振生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3月版，页189 12张崇婉：《开口就响话到人间》，《百年老舍》，姚振生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3月版，页189 11
社会也一直摇摇欲坠，虽然经过多次改良但还是不能避免被淘汰和衰亡的命运，旧的东西始终要被新的事物替换，那才会有所发展。老舍先生正是以茶馆为当时中国社会的缩影，描写了大社会中的小事件，以茶馆的兴衰和改良揭示中国社会的变化和发展。
《茶馆》表现出了“为旧社会送终”的主题，通过戊戌变法的失败、北洋军阀的统治和国民党政权崩溃前的三个时期，表现旧中国的穷途末路，揭示出必须创造新社会的真理。1
3通过以上论述，从《茶馆》中的各色人物以及各类事件中反映出了旧中国的苦苦挣扎，虽然曾试过改良，但是改良始终没有动摇中国根深蒂固的专制主义思想，而且革命果实一次次被窃取，所以从整体上看来改良是不彻底的，是失败的。因此，正如裕泰茶馆一样，中国只有彻底改革，而不是只做表面功夫的改变，才有可能繁荣富强。
结语
时代在改变，经营茶馆的王利发经历着中国社会在那一时期的种种变化，他很会审时度势，根据社会情况对自己的茶馆进行相应的改变。但是，他所做的始终只是对茶馆摆设、布置等显而易见的表面上的改良，没有对店铺进行大胆的彻底改变，所以他的茶馆最终还是被淘汰了。再看当时的中国社会何尝不是这样，看到世界和时代的改变，中国的许多有识之士也纷纷进行各种各样的改良。但不幸的是这些改良或无疾而终、或有始无终，都未从根本上提出对当时的中国进行改革。因此，如茶馆一样，表面上看来似乎每次改良后社会都有一定的进步和发展，但是因为改良没有动摇中国专制主义的根本制度，所以中国还是没有真正的发展。这告诉我们，要想使当时的中国有长足的进步，就必须进行彻底的改革，将中国制度中的不合理因素彻底清除，中国才会迎来崭新的未来。
13薛遒：《为了那片灵光》，《百年老舍》，姚振生主编，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3月版，页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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