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原鬼》原文及译文
第1篇:韩愈《原鬼》原文及译文
韩愈《原鬼》原文及译文
《原鬼》是唐代文学家韩愈创作的文学作品,是“五原”的其中一篇。接下来小编搜集了韩愈《原鬼》原文及译文,仅供大家参考,希望帮助到大家。
原鬼
韩愈
有啸于梁,从而烛之,无见也。斯鬼乎?曰:非也,鬼无声。有立于堂,从而视之,无见也。斯鬼乎?曰:非也,鬼无形。有触吾躬,从而执之,无得也。斯鬼乎?曰:非也,鬼无声与形,安有气。曰:鬼无声也,无形也,无气也,果无鬼乎?
曰:有形而无声者,物有之矣,土石是也;有声而无形者,物有之矣,风霆是也;有声与形者,物有之矣,人兽是也;无声与形者,物有之矣,鬼神是也。
曰:然则有怪而与民物接者,何也?曰:是有二:有鬼,有物。漠然无形与声者,鬼之常也。民有忤于天,有违于民,有爽于物,逆于伦,而感于气,于是乎鬼有形于形,有凭于声以应之,而下殃祸焉,皆民之为之也。其既也,又反乎其常。曰:何谓物?曰:成于形与声者,土石、风霆、人兽是也;反乎无声与形者,鬼神是也;不能有形与声,不能无形与声者,物怪是也。
故其作而接于民也无恒,故有动于民而为祸,亦有动于民而为福,亦有动于民而莫之为祸福,适丁民之有是时也。作《原鬼》。
注释
1、原鬼:探究鬼的本原。原,推究,探求。
2、梁:房梁。
3、烛:以灯光烛照。
4、斯:这。
5、躬:身体。
6、气:气质,这里是指物质的实体。
7、民:人。
8、物:器物。
9、接:接触,附着。
10、常:正常表现,常态。
11、忤(wǔ):不顺从。
12、爽:违背。
13、逆:反道而行。
14、伦:道理,次序。
15、感:接触。
16、形于形:借助于具体形象。
17、凭于声:借助于声音。
18、既:穷尽,消失。
19、无恒:没有固定的规律。
20、有动:有所触动。
21、适丁:正当,恰逢。
22、是时:此时。
译文
有东西在房梁上呼啸,跟上去用烛火照,没看见什么。这是鬼吗?回答是:不是,鬼是没有声音的。有东西站在堂上,跟上去看看,没看见什么。这是鬼吗?回答是:不是,鬼是没有形的。有东西碰着了我的身体,跟上去要抓住它,没有抓到什么。这是鬼吗?回答是:不是,鬼没有声音,没有形,怎么会有气。有人说:鬼没有声音没有形体,没有气,果真没有鬼吗?
我说:有形体却没有声音,事物中是有的,土、石就是;有声音却没有形体,事物中是有的,风和雷霆就是;有声音和形体事物中是有的,人和兽就是;没有声音和形体的,事物中是有的,鬼神就是。
有人说:那么,怪异而又和百姓事物相关联的是什么呢?我说:这有两种,有鬼怪也有物怪,模模糊糊没有形状没有声音的,是鬼常有的特征。百姓中有人忤逆上天,违背民心,违反物性,悖逆人伦。而又感受了气,于是鬼就附形于有形的东西上,附声于有声的东西上来呼应这种事。从而降下灾殃、祸害,都是由于人的活动。这以后,又返回常态。有人问:什么叫物怪?我说:有形体和声音的,是土、石、风霆、人兽;没有声音、形体的,是鬼、神;不能有形体和声音,也不能没有形体和声音的,就是物怪。
因此,它的活动对人的影响是不一定的,有的作用于人而降下殃祸;也有的作用于人而为人造福,也有的作用于人却无所谓灾祸或福气。恰逢老百姓有遇鬼的时候,就作了这篇《原鬼》。
赏析
《原鬼》认为鬼是无声、无形、无气的,按无神论观点,既然无声、无形、无气,那便是根本不存在的。但韩愈的有神论思想,使他在论证鬼的无声、无形、无气之后止步不前。仍然承认了鬼的存在,“无声与形者,物有之矣,鬼神是也。”由肯定鬼的存在,他自然而然地得出鬼神能祸福于人的结论。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原鬼》是一篇宣传有神论的哲学论文。
韩愈一方面相信有鬼神,另一方面,又自觉不自觉地利用有神论为其恢复儒学,建立道统服务。他指出:“民之忤于天,有违于民,有爽于物,逆于伦,而感于气,于是乎鬼有形于形,有凭于声以应之,而下殃祸焉”。人间可若有背离先王之道、违反孔子教诲的',必在冥界引起鬼的反应,鬼就会加殃祸于人。得咎获祸,“皆民之为之也。”穷根究底,鬼加祸于人,是因人做坏事,有违圣人之教造成的。这实际上是用有神论告诫人们:不得违背先王之道。这是用有神论来为复兴儒学运动造舆论。
如果说《原鬼》思想内容无甚可取的话,那么,在艺术表现上,它却有可资借鉴之处。首先,设问手法贯穿始终,使得文章条理分明,重点突出。作者设计了六问六答,都是在论鬼神的有无,鬼神的特征,鬼神的作用的关键地方,故意设下疑惑,然后一一解答,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开头三个“斯鬼乎?”的疑问及自问自答,使人产生作者持无神论的错觉,于此转捩要紧处,作一设问:“果无鬼乎?”然后回答:有鬼神。设问在此起强调作用。是否与人接触的怪物只有鬼,这又是一个关键处,所以作者再次设问,指出不只有鬼神,还有物怪。由于通篇以设问为标志,来划分层次段落,所以显得条分缕析,不紊不乱。
其次,纵横曲折,愈转愈深。这是韩愈“深厚雄博”的一个体现。第一段,自“有啸于梁”至“无气也”,用三个设问句刻画鬼神的特征:似乎有声、有形、有气,实则无声、无形、无气。《易》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韩文在此把《易》之所述具体化,描摹出鬼的情状。第二段,自“果无鬼乎?”至“鬼神是也。”辨析有形无声、有声无形之物,指出,无声与形之物为鬼神。第一段似乎在说明不存在鬼神,这一段扳转文意,肯定有鬼神,命意曲折。第三段,自“曰:然则有怪而与民物接者何也?”至“物怪是也。”分辨与民物接者的两种情况:一是鬼神,二是物怪。鬼神殃祸于人是由于人有忤于天,有逆于伦等等。第二段承认有鬼神存在,第三段则阐述鬼神如何活动——“与民物接”。并说明其原因也在于人。比第二段深入一层。在此充分阐述之后.得出全文结论:鬼神能祸福于人。这便是第四段内容。文章环环紧扣,不断深入,曲折有致,正所谓“文贵奇”,“昌黎文奇”也。
第三,排比反复,气势腾跃。林纾说韩愈的许多议论之文,“篇幅虽短,而气势腾跃,万水回环,千峰合抱,读之较读长篇文字为久,即无烦譬冗言耳。”短文气盛,不易。造成气势雄放的主要原因,在于文章大量运用排比反复。发端数语,是三个排比句,中间兼用“有……,从而……,无……,斯鬼乎?”构成反复。第二段,“有……,无……者,物有之矣,……是也”,排比、反复配合使用,文势如江河奔腾,不可遏抑。三、四段亦然,不赘述。
最后,全文以短句为主,多“也”字判断句,斩截有力。句子短则二字,长则十余字。大多为四、五字。短句节奏急促,铿锵有声。且多“也”字判断句,是与非,旗帜鲜明,语气肯定。如“非也”、“土石是也”、“鬼之常也”、“皆民之为之也”等等,不胜枚举。
第2篇:韩愈原道原文及译文赏析
韩愈原道原文及译文赏析
《原道》是唐代文学家韩愈创作的一篇古文,是韩文复古崇儒、攘斥佛老的代表作。下面为大家带来了韩愈原道原文及译文赏析,欢迎大家参考阅读!
原道
韩愈
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丝麻,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节选韩愈《原道》,有删节)
6.对下列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明:发扬光大
B.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外:抛开
C.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举:举荐
D.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长:流传
7.下列句中加点“其”字的用法与其他三项不同的一项是(3分)
A.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B.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C.其亦庶乎其可也
D.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8.把文中画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9分)
(1)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
(2)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3)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
9.韩愈在结尾一段提出了推行儒道的主张,请用自己的话分条概括。(4分)
参考答案
6.C(举:推崇)(3分)
7.A(A项“其”代词,其他三项的“其”是语气词,表示推测)(3分)
8.(1)既然这样那么,故人所谓端正自己的思想和具有诚意,都是为了将来有所作为。(句意1分,“正心而诚意”1分,“将以有为”1分)
(2)中原地区的诸侯采用蛮夷礼节的,就把他们当做蛮夷看待,蛮夷进入中原地区采用华夏民族之礼的,就把他们视为华夏民族。(句意1分,“夷之”1分,“中国之”1分)
(3)因此,用先王之道来教育自己或者修养自身,就能顺利而吉祥。(句意1分,“以之为己”1分,“顺而祥”1分)
9.堵塞佛教流传的渠道、用先王之道教导百姓。(一点2分,两点4分)
参考译文:
《礼记》说:“在古代,想要发扬光大圣明的品德于天下的人,一定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他的国家,一定要先整治好他的家庭;要整治好他的家庭,必须先加强自身的品德修养;要加强自我品德修养,必须先端正自己的思想;要端正自己的思想,必须先使自己具有诚意。”这样,那么(可见)古人所谓端正思想和具有诚意,都是为了要有所作为。现在那些修心养性的人,却想抛开天下国家,这就是要灭绝人的本性中本来的东西,(这些和尚、道士)可是他们不把他们的父亲当作父亲,(他们也都是臣子)可是他们不把他们的君当作君,(他们都是民)可是他们不做百姓该做的事。孔子作《春秋》,中原地区的诸侯采用蛮夷礼节,就把他们当作蛮夷看待;蛮夷进入中原地区而采用华夏民族之礼的,就把他们当作华夏民族看待。《论语》说:“夷狄虽然有君主,还不如中原没有君主。”《诗经》说:“夷狄应当攻击,荆舒应当惩罚。”现在,却推崇夷礼之法,把野蛮人的道理加到中国先王的道理之上,这差不多(让中国人)都沦为野蛮人的地步了吧!
所谓先王之教,是什么呢?就是博爱即称之为仁,合乎仁的行为即称为义。按照仁义的原则去做就是道。内心具备仁义的本性、不需要外力的支持和帮助叫做德。教化人民的教材是《诗经》、《尚书》、《易经》和《春秋》。体现仁义道德的法式(进行社会控制的工具)是礼仪、音乐、刑法、政令。社会阶层应该是士、农、工、商构成,社会关系伦理次序是君臣、父子、师友、宾主、兄弟、夫妇,人民衣服是麻布丝绸,人民的居处是房屋,人民的食物是粮食、瓜果、蔬菜、鱼肉。它们作为理论是很容易明白的,它们作为教育是很容易推行的。所以,用它们来教育自己,就能和顺吉祥;用它们来对待别人,就能做到博爱公正;用它们来修养内心,就能平和而宁静;用它们来治理天下国家,就没有不适当的地方。因此,活着为人处事合乎情理,死了也顺应自然。有人问:“你这个道,是什么道呀?”我说:这是我所说的道,不是刚才所说的道家和佛家的道。这个道是从尧传给舜,舜传给禹,禹传给汤,汤传给文王、武王、周公,文王、武王、周公传给孔子,孔子传给孟轲,孟轲死后,没有继承的人。只有荀卿和扬雄,对儒家学说认识、选择的不精当,对儒家学说论述过于简略还欠详细。从周公以上,继承的都是在上做君王的.,所以儒道在具体事务中能够得到推行;从周公以下,继承的都是在下做臣子的,所以他们的学说能够流传。
那么,现在怎么办才能使儒道获得实行呢?我以为:不堵塞佛老之道,儒道就不得流传;不禁止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推行,必须把和尚、道士还俗为民,烧掉佛经道书,把佛寺、道观变成民房。弘扬先王之儒道来教育人民,使鳏夫、寡妇、孤儿、老人、残废人、病人都能够生活,这样做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赏析
在《原道》中,韩愈开宗明义地提出了他对儒道的理解:“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为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以此为据,他批评了道家舍仁义而空谈道德的“道德”观。他回顾了先秦以来杨墨、佛老等异端思想侵害儒道,使仁义道德之说趋于混乱的历史,对儒道衰坏、佛老横行的现实深表忧虑。文章以上古以来社会历史的发展为证,表彰了圣人及其开创的儒道在历史发展中的巨大功绩,论证了儒家社会伦理学说的历史合理性,并以儒家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为对比,批评了佛老二家置天下国家于不顾的心性修养论的自私和悖理,揭示了它们对社会生产生活和纲常伦理的破坏作用,提出了“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的具体措施。
《原道》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提出了一个“道统”的授受体系。韩愈在重申了儒家的社会伦理学说后,总结说:“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宋儒所乐道的“道统”的形态即由此而来。关于韩愈的“道统”说,《原道》最直接的打击对象是佛老,韩愈所要诛的“民”,也是士农工贾四民之外的佛老二民,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原道》的指责显然是不合适的。韩愈从国计民生的角度指责佛老破坏了社会的生产和生活,这种基于现实功利的批判无疑是有力的。唐代的僧道不纳赋税,不服徭役,所以逃丁避罪者,并集于寺观,“至武宗会昌灭佛时,官度僧尼已达二十六万多人”。
第3篇:韩愈师说原文及译文
韩愈师说原文及译文
韩愈是唐代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的《师说》是一篇著名论文。下面小编收集了这篇文章的翻译,供大家参考。
师说
唐代:韩愈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