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经典散文
第1篇:目光经典散文
目光经典散文
昏暗的楼梯间,几丝灰蒙蒙的光线,从花格子隔墙浸漫进来。暗淡的光使楼梯间堆积的一些杂物失去了棱棱角角,似乎虚空中浮游的微粒都凝滞不动,陷入了一种悠远的模糊。我怕弄出声响,轻轻把铁门关拢,铁锁顺畅滑入,但锁头与锁腔合严时那近似于无的声音,还是使我的心微微一颤。缓慢地下了几级阶梯,当行至梯级的拐弯处,在转身的刹那间,我看到了一束黑色的光亮。这束光亮来自铁门竖立的铁条之间,好象是被囚禁的光芒,仍然不屈不饶地挣脱出来了。这束凝集的光芒,穿过楼道里的昏暗,一直照射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游离和弯曲。
我是什么,一颗绽出泥地的胚芽吗!一个在黑暗中寻找徘徊的孩子吗!我需要什么!我需要光,白日的光,黑夜的光。像儿时见过的,那些漂流在洞庭湖上的木帆船悬挂的马灯,很古老的样子。一盏闪烁的光亮意味着木帆船的存在,意味着生命今生今世的延续。我觉得太阳和月亮可以变得很小很小,变成无数的眼睛,散落在世间的每一个旮旯,无论高贵与卑微,都承润着一种血缘的恩泽。而无数眼睛积聚的光亮,也可以变成太阳和月亮,用一种注视和照耀,寓示神灵经久不息普照万物的爱。
当我从文字中回到楼道,黑色愈加浓厚了。由于视角的变化,铁门上的铁条斜斜的,后面的脸庞隐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我只看到那束光亮,穿过黑暗,还恋恋不舍地缠绕在身上。那是母亲的眼睛,在目送着我。我再也忍不住,眼眶猛然湿润了。可能也有些晶莹,发出细微的亮色。在默然的对视中,两束光亮像两条虚悬流淌的河水交汇,但我在黑暗中散发的微光,母亲是看不到的,她只是把一种乳汁般的源水,不断地注入我的河床,使之迅猛地涨潮,泪水泛滥。
我们还是沿袭着东边乡下的喊法,把母亲喊成了“恩妈”,恩字只是一个近似音,我没有办法把这个字准确地表述出来,就像无法说出土地为什么会长出迥异丰茂的万物一样,它就长出了,而我们用方言这样喊着,倍感亲切和温馨。外婆家原来开过一家茶水店,母亲嫁给驾船的父亲后,就随着木帆船运送货物,在洞庭湖四处漂流。六十年代,为了抚养成群的儿女,父亲自作主张把母亲的工作辞去了。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吵闹了一辈子,说是父亲害得她没有了依靠。我经常看见母亲含着悲戚的泪水,诉说父亲的不是。但是闹归闹,做归做。母亲带着我们在东井岭上编芦席、剁莲米,手上到处贴满了白色的胶布。一块白色的胶布下面,就是一道被苇蔑划破的伤痕。有的疤痕已经是多次重叠,像那些不断累计苦难的日子。
那一年,为了给背上生恶疮的弟弟治病,家里喂养了一头小猪崽。母亲每天要去街河口父亲的`单位挑潲水,往来有好几里路。有一次,我跟随母亲的身边,横穿京广铁路。这是个无人看守的道口,位于马壕拐过来的一个弯道。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母亲左右看看,挑着一担潲水,牵着我刚迈过发亮的路轨,一列火车呼啸而过。母亲吓得潲水桶直通通地跺落,腿都差点跪下去。从铁路边上东井岭,有五十几级青石板台阶,我看见母亲眼睛里闪着泪花,透出惊惧、无奈、苦涩,一步一步地攀爬,雨水和泪水已经分辨不清了。随着高度的上升,母亲渐渐变得坚毅,漫散的亮光,慢慢凝集、绷直、硬朗,瘦弱的肩上,晃荡的担子,沉稳下来了。我脑海里记忆的碎片,显现出一幅图景,母亲纤巧的身躯,湿淋淋的,雨水和泪水燃起了光焰,母亲自己被自己感动着,升腾起一种母性的力量。当母亲踏上最后一块青石板,卸下肩膀上的担子,眼睛直视前方,用手掌抹去脸上的雨水、泪水、汗水,我看到浸透母亲周身的水,像雨后横卧天际的虹,焕发出神秘的七彩光环。
我还感受过母亲严厉的目光。小时候,一到星期天,我们仿佛有做不完的事。母亲迫于生活的艰辛,不停地催促,不停地喝斥,而我喜欢到处去野,不愿意做那些永远做不完的事情。这时母亲的眼睛变得有些暴突,一把刀子般锋利。而我当兵时,每次返回部队,母亲总是依着东井岭平房暗红色的木门,噙着泪珠,忍住没有让那些闪动的光点滚落下来。母亲的眼睛包涵的意蕴太宽广深厚了,很多我是无法感受到的。我不知道从母亲身体分娩出来的时候,母亲第一缕目光是怎么划过我红彤彤的肉团,滞留的时光有多久。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一次触摸死亡的过程,而我洪亮的啼哭声,使母亲从死亡的灰烬中缓慢地睁开双眼,苏醒过来。血水漂浮,曙色初露,置身这样原始的场景,我们应该用最虔诚的宗仪来膜拜,来感激。这就是人之为母啊!以割裂自己来轮回生命。
母亲一直没有得过大的病患,只是有点偏头痛,是生儿育女时没有养好落下的。这是一种不见病的病,常常折磨着母亲。每每看见母亲眉目紧锁,我们就知道她犯老毛病了。但不管什么时候,母亲很少歇息,总是留给我们忙碌的身影。母亲前年得了直肠癌,连续三年三次手术。看着母亲一次又一次经受病痛的煎熬,我们心疼,却又无可奈何。食物不进,意味着断绝生路啊!我看到母亲浑浊的眼睛,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渴望。78岁的老人做第三次手术,我们都有些灰心了,但是母亲居然又一次挺过来了,连医院的医生都感叹母亲生命力的顽强。但是母亲在做完手术后,又突发脑溢血,经过抢救,还是留下后遗症,丧失了语言功能,口腔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母亲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我每天都要去探望,语言交流有些困难,我用手势比划。母亲像个孩子一样,经常无端地哭泣,当我意会她的心思,她又会瘪着皮肤已经下垂的嘴巴,呵呵地笑。那种笑意,灿烂、无邪,像经过了风霜的炙热阳光。每次我出门的时候,母亲都要悄悄地跟着,站在铁门的后面,望着我下楼,然后又走到阳台上,目送我远去。只要没有走出东井岭那条巷子,我随时回头,都可以看到母亲凝望的目光。
在医院的时候,我经常陪伴母亲做各种检查,我看到过母亲苍老的躯体。我是她的儿子,从母体分离的那一刻,就已经暗藏隐喻。但是,母与子的繁衍意义,也已经与天地共有。体内集聚的情感和光芒,从眼睛里流出。不管到哪里,哪怕隐逸于树根与石缝,或是蔓延于天际,我永远走不出母亲的目光。
第2篇:留守的目光散文
留守的目光散文
我以陌生人的名义走进了炊烟袅袅的村子。
那村子不再是我记忆里青苔满院的瓦屋,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的小洋房,那些小洋房像雨后的春笋,比赛一般拔地而起,或三五成群,或遥相呼应,把整个乡村装扮的格外“洋气”,偶尔可见的土坯茅屋倒成了乡村的点缀。阳春四月,田间地头原本应该是热闹的吧,可是除了偶尔可以听到的机器耕地的轰鸣声,村子里可以说是安静极了,甚至连鸡鸣狗吠都绝于耳,更不要说“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的热闹场景啦。只是我发现,那弯弯曲曲的山路还是没有多大改变,缠缠绕绕,如老人头上不很均匀的皱纹。
顺着小道,我们来到一幢特别漂亮的楼房前。楼房外面亮白的瓷砖在太阳底下褶褶生辉,那彩色的大大的'玻璃窗似乎在向人们炫耀着什么。那炫目的红铁门,被我轻轻一叩,便发出了清脆的当当响声,幸好这里没有养狗狗,不然,那门缝里一准会冒出凶恶的狗吠声。当我想再次敲门的时候,老公指着前方一位正在耕地的老人说:“他就是这家房屋的主人,你把欠费单子送过去,然后把电费拿回来”。我顺着老公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迈过田埂,那位老人看见我,立马停住手里的机器,很和蔼的看着我“小妹。你要干什么啊,你找谁呀”。我对老人的热情显的有点拘谨,很笨拙的说明了我的来意。老人立即让我跟他一起回家取电费钱,在路上,我用羡慕加佩服的口气说老人真是好福气,住在那么漂亮的房子里,我说就是大富豪也不过住在这样的别墅里吧。老人听完,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打工去了,小儿子得了精神病,我老婆在十年前就走了”。我望着老人疲惫而又浑浊的双眼,我想问老人小儿子的药费谁在负担?我想问大儿子和二儿子去外面打工,他们的孩子是不是留在家里要老人看护?我还想问是不是您一个人要种那么多的地……可是我也在想这一系列的问题是一个老人应该承担的吗?一个将近八十的老人他的双肩还能扛起什么啊?他是一位父亲,可他不在是可以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的父亲了,按道理老人家是颐养天年的时候。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一般,我呆呆的看着老人,竟不敢正视那双浑浊黯然的眼睛。
“我小儿子以前什么都干不了,是民政局搭力,才去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现在好多了。可是每天还需要吃好几块钱的药,他的两个哥哥修房子的时候欠了很多债,还要负担学生,没有钱。趁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力气的时候,我就多种些玉米,稻谷,到了秋季我就可以攒钱供我小儿子吃药了”。老人仿佛在为一场盛大的活动精心的规划着:“我种些蔬菜,孙子们星期天回家就有吃的了,这样一来,我也可以为其他两个儿子减少一点负担了”。我试图打断老人的话,说一点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类的客套话,可陡然发现,此刻除了可以给老人一些帮助,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因为事实是不允许老人闲下来的。
在我和老人闲嗑的功夫,老公已经录完电表的数据,我们该去下一家了。
老人却一个劲的挽留我们吃完中饭再走,我害怕看见老人眼睛里那装得满满的真诚,害怕看见那双装满生活疲惫和孤独无奈的眼睛。即便我多喝他一口茶水也觉得是叼扰,哪里还能吃他饱尝艰辛后方才收获的那一粒粮食呢。没想到我们的执意离去,却让老人的眼睛里多出了一份不舍和落寞,老人跟着我们走了很远,就像送远去的亲人一样,久久的不肯离去。而我想尽快的结束这场热情万分的送别,希望老人早些回去,休息那疲乏的身体和心灵。于是,我终于说出那句早就想说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客套话“您回去吧,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没想到,这句被大多数人习惯的客套话竟然让老人有些哽咽了,老人使劲的向我们挥手,带着挂满了笑容的饱经沧桑以及慈祥的老脸,独自一人转身回去。
我跟在老公身后,不时的回头张望那别墅一样的房子,我忘不了那位留守老人眼睛里那份孤独的守望!
第3篇:在目光里散文
在目光里散文
父亲已经逝去了八年。在这八年的时间里,难忘记父亲对我的所有疼爱,也难忘父亲那充满慈爱和严厉的目光,也许因为父亲是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父亲曾经被评为全省的先进优秀教师,父亲对我们一直都很严厉,我们也成长在他的宽容包容的宽阔父爱里。父亲毕生都是做教育的,他也很会教育自己的儿女。父亲总让我深深感触到父爱的光芒无可比。
从严是父亲的教育,幽默风趣是父亲坚强的一面旗。也许因为我属于很敏感和自尊心极强的人,所以从来我都没有挨过父亲的打,但是也许因为父亲没有打过我的原因,在三姊妹中我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哥哥姐姐都是父亲的骄傲和自豪,哥哥考上大学的那年成绩是我们地方的全县第一,姐姐每年在语文组里每年都能教出第一或者第二的成绩。能做父亲的儿女真的就是我们姊妹三个的福气,我能够跟父亲相处了三十三年的那些光阴,就是我今生最珍贵的记忆。
记得那年我当满六岁,父亲就把我带到他教书的地方,我们父女开始每天生活朝夕都在一起,那时候学校的条件根本没有现在这样好,老师们住的都是单身宿舍,而且是一字排的那种宿舍,每当教
第4篇:难忘的目光散文
难忘的目光散文
昏黄的路灯下,县城的一个小路口。少年骑自行车飞速驶向远方,母亲目送他的背影瞬间消失,却长久地站在路口,默默地张望着。那眼神,充满慈爱,充满牵挂……
这是发生在30年前的一幕,那少年是我。多少年过去,那一幕始终在我心里、在我眼前。
那年我13岁,上初三,刚学会骑自行车。家里有辆自行车,是天津产的“飞鸽”,绿色,28轻便。我家住在位于庙坡的中学家属院,从院里出发到县城十字街,是一路下坡。很多个晚上,我骑上“飞鸽”,从斜坡上出发,一个斜跨上车,很快便到了十字街。
每次我推车出去,我妈都跟着我从家属院出来走到路口,看着我上车头也不回地往街上奔去。
邻居桂涛姨说我妈:“都骑出去了,你看都看不见,还老看啥?”我妈说:“那我不是老萦记?”
我从街上回来,桂涛姨告诉我了这件事。我见了妈,说:“我都骑出去恁远了,你看又看不见,有啥看?”妈还是那句话:“那我不是老萦记?”
从事业的`角度上说,我妈的一生是不算成功的。初中毕业,她从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里“飞”出,考上了洛阳拖拉机制造学校(后改为洛阳工学院中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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