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言论走上媒体_自媒体上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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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言论走上媒体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报纸评论的一个显著变化
涂光晋
改革开放以来的28年,是中国社会剧烈变革的时期,也是我国新闻评论蓬勃发展的时期,作为意见性信息的传播系统,新闻评论28年来的变化,是一个从报刊走向广播、电视及网络的“跨媒体延伸”和“多媒体生存”的过程,这个过程既是一种“物理反应”,也是一种“化学反应”:其他媒体首先追求的是这种特殊的传播类型形式上的有与无,继而转向与媒体自身的传播介质、传播特性相匹配的表达内容、表达方式和表达技巧的移植、改造与创新。
传播学大师施拉姆认为:“报刊应该设法表达一切重要的观点,而不仅表达出版者或从业人员所同意的观点。”[1]28年来我国报纸评论的演变与发展,重要变化之一是越来越多的公众言论以各种体裁和形态走上媒体,成为公众参与社会生活、进行舆论监督和实现自身话语权的重要方式与途径。
一、《今日谈》与群言式小言论的普及
1980年1月2日,在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头版的右下角,一个名为《今日谈》的小型言论专栏与读者见面了。这一天的《今日谈》刊登了3篇文章:《“锄头柄”与“栋梁材”》、《岂可削足适履》、《集腋可以成裘》,署名都是“王朴”,其实文章的作者并非一个人,第一篇和第三篇的作者是李仁臣,第二篇的作者是毕传永,[2]二人当时都是该报评论部的评论员。之所以开办这个栏目,并且将其设在一版,与当时的时代背景直接相关。
在《今日谈》开办的前一个月,正逢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一周年。面对全国范围内思想解放的蓬勃开展,《人民日报》的领导希望能在报纸上有所体现,并提出在一版上开辟一个群众性小型言论专栏。[3]一版是各报的“要闻版”,一般用来刊登重大新闻,包括重大事件、重大问题以及党和国家重大方针、政策和决定,只有代表编辑部的重要评论,或为重要新闻配发的评论才能刊登在该版。而将这个至今都是《人民日报》最短小的、以来稿为主的开放性的言论栏目置于一版的位置,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今日谈》刊登的小言论,一般是从具体的小事说起,论题焦点集中,议论小中见大,语言通俗平易,篇幅也只有三、四百字。所有这些特色,给一向严肃庄重的《人民日报》一版吹来一股清新之风,也使其栏目逐渐形成“短、新、快、实”[4]的特色。
从一开始,《今日谈》就把自己的栏目定位于“不是报社同人所专有,而为广大读者所共有”,[5]因此,创办26年来,读者来稿不断,作者中有普通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基层干部以及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其实,小言论专栏并非《今日谈》首创。但《今日谈》既不同于韬奋的《小言论》,也不同于林放在《新民晚报》上开设的《未晚谈》,它最大的特点是“群言式”。而同属“群言式”的《哈尔滨日报》的《大家谈》虽比《今日谈》早办了一年多,但由于《人民日报》的特殊身份,位居要闻版的特殊位置,80年代第一春开栏的特殊寓意,更由于《今日谈》自身的特色和风格,使其成为当时同类栏目中影响最大的一个,至今很多人还将《今日谈》视为微型化、群言式专栏小言论的代名词。
从80年代初开始,全国各级各类报刊的要闻版及其他新闻版上,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出许许多多《今日谈》式的小言论专栏,如《北京日报》的《文明小议》、《天津日报》的《津门小议》、《羊城晚报》的《街谈巷议》、《四川日报》的《巴蜀小议》、《解放军报》的《集思广议》、《辽宁日报》的《每事议》、《光明日报》的《大家谈》、《湖南日报》的《半分钟谈》、《甘肃日报》的《纵横谈》、《新华日报》的《细流集》、《浙江日报》的《三言两语》等等。小言论专栏成为各级报纸,特别是各级党报在80年代普遍采用的言论形式,而且大都设在一版。就连地处南疆的新疆《喀什日报》,也于1987年4月 1 创办了一个群言式小言论栏目,以当地盛产的植物“沙枣刺”为栏目名称,以取其“尖锐”之意。小言论的蓬勃兴旺,成为当时新闻评论界的一大景观。
近年来,随着言论空间的拓展和时评的“异军突起”,原来“稳坐”要闻版的小言论面临新的挑战,一些媒体的小言论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其中,荣获第15届中国新闻奖名专栏一等奖的《有话直说》专栏,是《工人日报》2002年1月起在1版推出的评论专栏。该栏目将目前时评中经常采用的直接注明消息来源的做法引入小言论,并在此后的《有话直说》中将其作为常用的一种对由头或论据的处理方法。
通观近
一、两年专栏小言论发生的一些新的变化,大致可概括为以下三点:一是在议论对象上,以个人耳闻目睹的新鲜小事或社会现象引发议论的社会类选题有所减少,以新闻报道为对象的事件类选题逐渐增多;二是在表达方式上,不注明新闻来源、不指名批评对象的议论手法有所减少,直接注明消息来源、直接针对新闻事实发表议论的做法逐渐增多;三是在评论类型上,抒发个人感慨的随感式小言论有所减少,时效性很强的新闻小言论明显增多。
如果说对“某报”报道的“某地”、“某单位”、“某领导”的做法进行针砭,是在舆论监督刚刚起步、评论空间相对狭窄的80年代初期小言论写作中的一种策略,那么在今天,直截了当地进行评论,既是时代的进步,也是专栏小言论新的发展动向。
二、《人民论坛》与“社会评论”的发展
在《今日谈》开办5年后,《人民日报》1985年2月3日又在1版开办了《每周论坛》专栏,文章篇幅千字左右,周末加框刊出; 1989年2月22日起该栏目更名为《人民论坛》,改在四版刊登,每周不止一篇;[6]1994年后,每周固定发稿三篇,一、三、五在要闻版4版右上方准时刊出。[7]
《人民论坛》所刊登的评论是什么体裁?按创办这一栏目的负责人之一,曾任《人民日报》副总编的谢宏的说法:“《人民论坛》不是政论,但它有政论的严肃;不是理论,但又长于说理;不是散文和杂文,但又不失其灵动和文采。或者反过来说,《人民论坛》比政论似乎要‘软’一些,比理论似乎要‘实’一些,比散文和杂文似乎要‘硬’一些。”[8]在与该报《金台随感》和《思想纵横》栏目比较后,该报将其定位于更加重视新闻性的“社会评论”。
同样属于开放型专栏的《人民论坛》,不仅作者开放,而且话题开放。与《今日谈》等专栏小言论相比,它在题材范围、体裁选择、议论方式和作者构成上均有明显的区别,是一种时代感、针对性和思想性很强的专栏评论。如果说《今日谈》的选题是大中取小的话,《人民论坛》则多为值得关注的社会现象或思想问题;如果说《今日谈》的议论多是三言两语、画龙点睛的话,《人民论坛》则多为条分缕析,娓娓道来;如果说《今日谈》的写作主要是自发的话,《人民论坛》在自发之余更有“策划”意识,时常针对某一主题,组织一些系列评论。如1995年11月,《人民论坛》发表了后称为“三戒”、“两防”‘的系列评论,即《戒“溺”》、《戒“逸”》、《戒“盈”》和《防“渐”》、《防“诱”》,集中分析和议论党风及廉政建设问题。在2003年抗击“非典”期间,为了多登各方来稿,使这一名牌栏目更具影响力,从这一年的4月开始,《人民论坛》改为周一至周五每天刊发一篇评论。
近几年,《人民论坛》的评论越来越多地将一些引人注目的新闻人物或新闻事件作为议论对象。但此类评论与近几年广泛运用的时评在写法上仍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区别:它较少就事论事,更多的是联系普遍存在社会实际进行由点及面、由表及里的深层分析与思考。因此,它至今仍是以“社会性选题”为主,以“事件性选题”为辅的新闻评论专栏。
在作者构成上,《人民论坛》与《今日谈》也有所不同,如果说《今日谈》在更大程度上可视为“公众言论”的话,早期的《人民论坛》则更接近于“精英评论”,作者中既有报社的领导、评论员、记者和编辑,也有社外的媒体人士和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
除《人民日报》的《人民论坛》外,先后开办的以“论坛”为名的专栏还有《解放日报》的《解放论坛》、《光明日报》的《光明论坛》、《法制日报》的《法制论坛》、《文汇报》的《文汇论坛》、《新华日报》的《新华论坛》、《河北日报》的《燕赵论坛》等。其中,《解放论坛》开办至今已有25年历史,先后有6任总编辑直接负责这个栏目,包括选题、写作及最后审稿。[9]河北日报的《燕赵论坛》开栏也已 2 满10年,该栏目于1998年11月1日刊登的《迎着老百姓的方向走》(作者:郝斌生)和2001年4月11日发表的《“真抓”与“假抓”》(作者:海纳),先后荣获中国新闻奖评论一等奖,近年来河北报界总共获得两次全国新闻作品的最高奖,均出自《燕赵论坛》。
三、《求实篇》与新时期杂文的探索
杂文是改革开放之初人们最早“重拾”起来的“批判的武器”,改革开放也带来了对杂文“武器的批判”:与各报均在副刊上刊登杂文、随笔的做法不同,1984年初,《中国青年报》将杂文搬上新闻版,在二版开设了一个杂文栏目——《求实篇》。最初,该栏目每周发表两、三篇杂文,后来除周末的《星期刊》外,几乎每天都有杂文刊出,至今《求实篇》已办了22年,刊登杂文4000余篇。“着边际,关痛痒”是该栏目的编辑方针;“言路宽,文路宽”是该栏目的风格特色。[10]
“着边际”是指不仅要直接触及社会生活的实际,而且要拿出实据,评到实处。在该栏目刊登的作品中,绝大多数直击社会现实,直指社会时弊。“关痛痒”是指要说到痛处,抨击时弊能鞭辟入里,刺激人们的神经,“引起疗救的注意”。[11]《求实篇》专栏的杂文,将新闻评论对于新闻事件或社会现象的密切关注,与杂文“感应的神经,攻守的手足”的体裁特色有机结合,在及时、敏锐地捕捉和议论新闻事件或社会问题时,有意识地挖掘实质,开掘深度。
“言路宽”是指提出的问题多,议论的话题多,涉及的题材广,蕴含的思想丰富,容许不同意见的争鸣。[12]由于注意了“度”的把握,尖锐的社会批评,“胆子大,敢说话”的风格并没有使《求实篇》因为“思想偏激”或“导向错误”受过批评,还多次获得全国新闻名专栏奖。“文路宽”是指形式多样,不拘一格,善于运用多种艺术方法表达思想,形式与风格上容许百花齐放。文体的灵活多变,议论的语涉实事,使《求实篇》这一开放的杂文栏目,在激烈的媒体竞争中,始终是《中国青年报》的一枚鲜明的徽记。
除数量多、出刊稳定之外,《求实篇》一直拥有一支高水平的写作队伍。据该报副总编辑陈小川统计,1987年中国作家协会评选“新时期优秀散文集杂文集奖”,在这次新中国38年来的首次杂文评奖中,全国有10位杂文家获此荣誉,而这10位竟都是《求实篇》的作者。[13]
提到新时期的杂文,不能不提到《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上的杂文。早在“*”结束之初,“大地”副刊就成为文化界人士揭批“四人帮”、清算“*” 极“左”错误的重要园地,在当时每周一期的“大地”副刊上,杂文成为拨乱反正、思想解放的一支响亮的号角,也成为该版一个重要的特色,但当时这些杂文在刊出时没有专门的栏目。
80年代中期,在刊登这类“千字文”的同时,“大地”副刊推出了一个不定期的小型随笔专栏,取名《大地漫笔》,所登文章大都篇幅短小,写法自由。进入90年代后,该版推出了一个稳定的杂文专栏《金台随感》,并成为副刊上的主打栏目,“大地”副刊的杂文开始“正式挂牌”。[14]
1988年7月至9月,《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举办了一次“风华杂文征文”活动,短短不到3个月时间就收到7000多篇来稿,编辑选择了61篇刊出。“7000:61,这个比例既说明拔萃之作的精彩,也说明爱写杂文者人数的众多。”[15]
诗人兼杂文家邵燕祥对20多年来的杂文发展有过这样一段评价:“人们在描述新时期杂文的时候,指出作品数量的繁多,作品质量的提高和作者阵容的扩大,在当代大陆都是空前的,我认为更应该指出,最可贵的是批判精神的复活和高扬。”[16]
进入新世纪以来,杂文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少杂文向时评靠拢,杂文不“杂”的现象较为普遍;写作的高“门槛”使杂文很难拥有相对广泛的作者群,部分作者转向更为实用的时评写作造成原有作者队伍新的分流;近几年杂文的发展势头已不如前,甚至有人对杂文的未来持较为悲观的态度。但作为一种在报刊上生存了90年,越来越向新闻靠拢,但仍拥有自己独特个性的特殊文体,杂文的批判精神和文体魅力使其在报刊评论系统中始终无可替代。
四、《冰点时评》与世纪之交时评的勃兴
时评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文体,作为报刊评论的一种体裁,距今至少有100年以上的历史,在经历了 3 从20世纪20年代至90年代近70年的沉寂之后,终于在20世纪末的“复兴”。
1998年下半年,《中国青年报》进行改版,版面的调整与增加以及对特色的追求催生了《冰点时评》。当时的情况是,经过20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的新闻评论得到长足的发展,但从总体上来看,公众对意见性信息需求(包括接收的需求与表达的需求)的增长比评论自身的进步要快:一些媒体评论的“正襟危坐”和“高高在上”,使媒体从业者与受众很难满意;而有限的开放式评论栏目和除小言论外较高的评论门槛,又使绝大多数公众的意见表达仍未找到更为合适的途径和更为开放的平台。因此,如何让公众借助于新闻评论在更大范围内和更深程度上满足自己的话语权,成为报纸编辑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1998年11月,《冰点时评》作为“冰点新闻”版上的一个开放式的言论栏目正式面世,每周刊登3篇评论。栏目的稿件最初以向一些专家约稿和报社内部人士撰写为主,此后,随着栏目影响的扩大,来自各方面的稿源逐渐增多。1999年11月起,《中国青年报》开始新一轮改版,《冰点时评》离开了《冰点新闻》,进入专门刊登公众意见的言论专版《青年话题》,成为该版上的品牌栏目。
笔者在对《冰点时评》7年来的评论进行考察后发现,作为时评专栏,其选题的重点主要放在与公众利益密切相关、与百姓生活紧密相连的事件或问题上,其中,有关民主法治建设、政府执政能力方面的选题所占比重较大,有关教育、科研及学术领域的事件或问题,由于与媒体定位及读者定位直接相关,也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进入新世纪以来,各报在言论上的竞争日益加剧,“时评”热迅速升温,各报纷纷设立各类“时评”栏目,如《文汇报》的《文汇时评》、《南方周末》的《方舟评论》、《人民政协报》的《今日时评》等。《中国青年报》继《冰点时评》之后,还在各版开设了多个以“时评”为名称的栏目,如《经济时评》、《教育时评》等,法制专版的《法眼》专栏,也将自己定位于“时评”。
在诸多时评栏目中,《南方周末》的《方舟评论》办的也很有特色。面对周报时评在时效性上的明显弱势,该报更强调深度评析与独到见解。
在各报中开设评论专栏最多的《人民日报》,2001年就在“电脑“”网络“通信”版开设了《IT时评》;2005年4月14日,该报借用已开办4年的人民网《人民时评》栏目的名称和业已形成的影响力,将其开设到主报的“视点新闻”版(第五版)。开栏第一天发表的第一篇时评是陈家兴写的《“圆明园防渗”的象征意义》。在《人民时评》开办的第一个月,其鲜明的“时评特征”使这一栏目与该报有着25年历史的《今日谈》及开办20年的《人民论坛》,在选题、议论方式等方面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时效性、事件性追求。有业内人士将《人民时评》在《人民日报》上的出现,视为《冰点时评》开办以来“时评”发展的又一标志性事件。
在以“时评”命名的栏目中,创办于2001年的新华社的《新华时评》是较为特殊的的一个。该栏目虽名为时评,但并非将其视为一种体裁,而是更突出其评论的“新闻性”特征;所发表的评论以记者、编辑撰写的署名时评为主,有时还发表一些领导同志撰写的的特约评论员文章或新华社评论员文章。作为国家通讯社,新华社将《新华时评》作为其传媒影响力新的增长点。开办5年来,该栏目共播发2000余篇评论,每天平均有35家媒体采用《新华时评》的稿件。
考察近几年“勃兴”的时评,与其将它称为一种新的“评论文体”,不如将其视为一种向真正意义上的“新闻”回归的评论取向,一种更讲时效、更重实效的表达方式,一种公众利用大众传媒实现其话语权的直接而便捷的载体。有学者将时评写作称为“公民写作”,但实际上,在今天能够成为时评作者的,仍非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普通“公民”,而是那些懂得行使话语权力,同时具备话语能力的人;因此,媒体从业者和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仍在时评作者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与其他评论体裁相比,时评的写作门槛要低于杂文或“论坛式”评论,但高于小言论,且比小言论有更大的话语容量。时评最大的特点,不仅在于削低的门槛,更在于满足了公众对新闻事实直接做出判断的需要和权力。
结 语
世纪之交,中国的报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压力之一来自报纸之外的媒体:除在受众数量和传媒影响力上早已占有压倒优势的电视媒体外,网络的崛起和它即时传播、海量信息、超文本链接与实时 4 互动等优势,使作为平面媒体的报纸在信息传播的速度、数量和方式上都面临巨大的挑战;压力之二来自报业本身,包括扩版热、都市报热带来的报刊市场的激烈竞争和产业化、集团化带来的报刊市场的重新分割,使报纸必须突破低水平、同质化竞争和与之伴生的“新闻炒作”的羁绊,寻求一种新的突破;压力之三来自受众,社会民主化进程的推进,受众参与意识、权力意识的觉醒和报纸“买方市场”的形成,使报纸必须把满足受众多方面、多层次的信息需求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在这样的背景下,报纸言论版的出现和升温成为引人注目的做法之一。
自1998年9月4日,《深圳特区报》首开《群言》专版,到1999年11月1日,《中国青年报》言论专版《青年话题》与读者见面,报纸言论版在我国开始起步。此后,2000年11月6日,《工人日报》和《北京青年报》同时推出言论版,前者为《新闻评论》专版,后者为《每周评论》专版。
从2002年起,报纸言论版进入一个新的快速发展期。在这一时期,开设言论版最多、热情最高的大多是都市类报纸。其中,《京华时报》从2001年5月28日创刊起,在都市类报纸中最早开设了言论版 “声音”;而掀起言论版新一轮热潮的当数《南方都市报》及紧随其后的《新京报》,两报的言论版与传统主流大报言论版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更注重以西方报刊标准的言论版为“模版”,不仅在形式上着意模仿西方报刊社论版及社论版对页的模式,而且在办版原则和内在结构上也努力与西方言论版靠近。
中国报刊评论在改革开放28年间,经历了由题材变化带动体裁变化,由作者变化带来操作变化,由手段变化带来理念变化的发展轨迹。评论的操作方式,也由“经营”文章到“经营”栏目再到“经营”版面,“平台”越做越大,影响越来越显著。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变化是:新闻评论已不仅仅是评论工作者抑或媒体从业者可以从事和应该从事的工作,而且是社会普通公众可以参与的工作;新闻评论也不再主要是一种“职业写作”或“精英写作”,而是逐步朝着“群众写作”、“公民写作”的方向迈进。
(此文经适当修改后发表于《新闻三昧》2006年第8期)------------------[1] [美]韦尔伯”斯拉姆(现译为施拉姆——作者注)等著,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译:《报刊的四种理论》,新华出版社,1980年11月第1版,第106页。
[2] 参见于宁:《〈今日谈〉编辑札记》,谢宏主编:《今日谈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7页。
[3] 参见于宁:《〈今日谈〉编辑札记》,谢宏主编:《今日谈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7页。
[4] 参见谢宏:《关于〈今日谈〉》,谢宏主编:《今日谈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4页。
[5] 参见《〈今日谈〉栏目简介》,谢宏主编:《今日谈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17页。
[6] 参见于宁:《〈人民论坛〉编者的感激之情》,谢宏主编:《人民论坛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10页。
[7] 参见马力诚:《〈人民论坛〉漫笔》,谢宏主编:《人民论坛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32页。
[8] 谢宏:《谈谈〈人民论坛〉的几个变数》,谢宏主编:《人民论坛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5页。
[9] 参见赵凯:《正面宣传纵横谈》,《新闻记者》2005年第10期。
[10]参见《〈求实篇〉栏目简介》,陈小川主编:《求实篇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15页。
[11] 参见焦加:《〈求实篇〉的风格和追求》,陈小川主编:《求实篇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7页。
[12] 参见焦加:《〈求实篇〉的风格和追求》,陈小川主编:《求实篇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9页。[13] 参见陈小川:《〈求实篇〉的创办》,陈小川主编:《求实篇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第1版,第4-5页。
[14] 参见蒋元明:《含蓄的褒贬——人民日报〈金台随感〉杂文精萃"编首语》,中国世界语出版社,1999年9月第1版,第1页。
[15] 秦牧:《不拘一格出杂文——读“风华杂文征文”一得》,《阿Q真地阔了起来——风华杂文征文选》,人民日报出版社1989年4月第1版,第23页。
[16] 邵燕祥:《批判精神与杂文命运》,《杂文界》,199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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